第二十一章 雖然已經開學許久，但對我們來說都是新的學期（21-2）
「但是我覺得她說的很可能變成事實耶？」班導說著，嘿嘿的笑了起來：「因為……」
「到這裡就好。」我立刻打斷她的話，雖然才見不到幾分鐘的面，但是我相信敏銳的合法蘿莉一定已經看透我的心思，所以我必須要她閉嘴，以免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。
這就是我覺得麻煩的原因，因為班導雖然年輕，但是她的觀察力卻遠比我所知道的老師還要強大，雖然因為過於稚嫩的外表讓她在老師間的評價不高，但是在我眼中，她比其他老師還要厲害，是我唯一認可的老師。
「是嗎？但是啊，有些事情……」
「就說了，到此為止，再說下去我就要回家了。」我沉著臉，讓班導知道我是認真的：「有些事情不要說出來比較好，妳很了解我，也很厲害，我相信妳能理解我的意思。」
「等等，弘杰，你要回家了嗎？」家萱明顯沒有跟上我們的話題，插進話的同時還拉住我的手：「我不要你走，不是說好一起上課嘛！」
我失算了，居然在這個場合和平常一樣撒嬌……也因為現在的相處模式就和平常一樣，所以她才會理所當然的這樣做吧？所以基本上是我的錯，錯在我不該跟平常一樣的互動，這樣看起來更像情侶了啊！
但是家萱現在卻又可愛的讓人不忍心拒絕她，同時我忍不住的擔心，家萱這樣會讓她在男生間很受歡迎，但是會被女生們當成婊子，這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我無法掌握。
不行、不行不行！
「弘杰，你不要回家啦！」就在我還在煩惱的時候，班導居然學起家萱講話的語氣和撒嬌方式，抓住我的手然後晃了起來：「好不容易才來學校，不要回家啦！」
這是要我在這裡定居的意思嗎？
「不要回家嘛！」
「不要回家嘛！」
「不要回家嘛！」
「不要回家嘛！」
兩個人十分有默契的一人一句，到最後居然重疊形成共鳴，這行為讓旁人側目，身為當事人的我覺得丟臉的想找洞鑽進去。
「夠了！」我甩開兩人的手：「妳們也不想想看這裡是哪裡！」
「導師辦公室啊！」家萱立刻回答，而且語氣輕鬆平常的讓我忍不住嘆氣，班導看見這情況立刻嗤嗤的笑起來。「拜託，別笑！」
「你是從哪裡找來的剋星兼未婚妻啊？」
「就說不是了……」
但是我沒有否認她是我的剋星。
「不過，感覺才沒多久而已，你就變了，弘杰。」班導笑彎了眼：「整個人的感覺和之前完全不一樣。」
「這只是錯覺。」我毫不猶豫地回應，即使我知道她說的沒錯。
嗯，我變了，變的滿足於現況也害怕失去，擁有之後就會開始擔心失去，所以不敢佔有。
我對現在的人際關係感到滿意，光是朋友的數量從零到二對我而言就是一個重大的突破與進步。
天曉得為什麼像我這樣的雞掰人也能有朋友。
「好啦，時間差不多了，弘杰，她就先交給我，第二堂課的時候我再把她帶過去，你就放心地去吧。」
「不要講得像是我要死了一樣。」我忍不住的翻個白眼。
「要死的不知道是誰，對吧，魔鬼終結者？」班導嘻嘻笑著說，然後一臉認真地拍拍我的肩膀並給我一個大拇指：「好好的教訓那些小屁孩吧，惡魔。」
喂、喂，這是一個教職員該說的話嗎？旁邊都有人在斜眼看妳囉？妳到底累積多少壓力啊？
「我不是魔鬼終結者，我也不想承認我是惡魔。」說著我轉身往導師辦公室外走去，一邊說道：「但是偶爾當個屁孩終結者倒是可以啦。」
但才走沒幾步，我的手就被拉住，不用回頭都知道拉住我的人是誰。
「你不要走啦！」
回頭一看，家萱用著一副被拋棄的小狗的眼神看著我，這表情讓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。
我才不是因為對方是家萱才會揪心，而是本能地對這種表情沒抵抗力……不行，不能寵她，她要自己獨力面對一切！
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像正準備教女兒獨立的老爸。
「等等就見面了啦，少露出這種表情，感覺好像很可憐一樣。」甩開她的手後拍拍她的小腦袋，接著加快腳步往外走：「先走啦。」
「欸──」
「來來，來老師這裡。」
雖然這傢伙現在有小狗的感覺，但是沒必要真的用叫小狗的方式叫她吧？
「這是基本資料，順便問妳一些事情喔。」
幸好有班導的幫忙，要不然我一定會在那邊跟她耗大概十分鐘以上，雖然像是橡皮糖一樣黏人有點可愛，不過再不對的時間黏著人的話反而會讓人有點煩躁。
同時我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。
這份擔憂並不是因為擔心家萱，而是因為只要一離開的話我就是必要去教室，也因為必須去教室所以我又有了翹課的念頭，如果不是因為有和家萱的約定，我現在一定正往校園外走。
在到教室後我忍不住的認同班導，真不愧是國文老師，十分恰當的比喻。
教室就是個地獄，裡面吵鬧或是自大的學生就是魔鬼，而我就是專屬於他們的終結者，所以她才會說我是魔鬼終結者。
不只是心理上的終結，如果有必要我也可能選擇物理上的終結。
我走進教室，在踏進教室的那瞬間吵鬧的教室瞬間靜了下來，所有人的視線立刻集中到我身上，就像我是什麼大人物或陌生人一樣，不習慣視線的我感到渾身不自在。
我相信他們一定很錯愕，我突然的出現對他們來說就像偷襲沒有兩樣。
我沒有打招呼也沒有說任何一句話，直接的往我的座位走，走道上的同學看我要經過便立刻自動的讓出條路來，這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分紅海的摩西，專門分開人群。
即使過了一段時間，我的座位一樣好認，上次雖然把桌子砸壞了，但是為了要補齊空位所以有人又搬了張桌子來，雖然是新的桌子，但是上頭卻已經畫滿塗鴉、抽屜塞滿垃圾。
這種破壞東西的行為到底有啥意義啊？老實說這種小動作到底能有什麼好處我至今不懂，該不會是期望我哭給他們看？又或是人類想要欺負弱小的本能？因為弄不過我所以只好弄我的桌子之類的，這會讓他們有成就感嗎？
我嘆口氣後拉了垃圾桶來把垃圾清掉，也因此有好幾隻蟑螂跑了出來──
「蟑螂！靠，你好噁心，你到底在幹嘛！」我前面的男生立刻跳了起來。
「只是在處理你們做的好事而已。」我說道，一邊用畚箕把蟑螂給壓扁，被壓扁的蟑螂不斷發出噁心的聲音，這讓許多女生尖叫。
雖然已經做好跟前面的傢伙吵架的準備，但是意外的，他只是一臉錯愕的看著我壓扁蟑螂，像是看見什麼稀有的事情一樣。
「他居然叫蟑螂攻擊聖凱……」
「果然是惡魔！」
「真噁心……」
什麼鬼，叫蟑螂攻擊他？你們這些人當我是什麼了？蟑螂招喚師？
雖然當事人沒有繼續說話，但是旁邊卻傳來竊竊私語，一副全是我的錯的樣子。
拜託，如果不要在抽屜裏面亂塞垃圾就不會有蟑螂，這不是小學生都知道的常識？真噁心耶，有發霉的麵包、發臭的牛奶和吃完的餅乾袋，這些人有必要這麼恨我？居然覺得我噁心還認為我叫蟑螂攻擊別人，這些人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構成的？
如果再早幾個月，我大概已經開始把壓扁的蟑螂往這些人的身上丟，然後在他們抓狂發飆的時候再挑選一個目標攻擊讓他們閉嘴，但是現在卻很神奇的除了吐槽之外我完全沒有發
火的打算，或許是因為我很清楚自己現在必須待在這裡。
但是我相信，如果他們像對待我一樣的對待家萱，我一定會好好的處理他們，讓他們徹底知道什麼是正確的事情並且讓他們洗心革面、痛改前非。
在清理完抽屜的垃圾後剛好開始第一節課，雖然很想把整張桌子擦過一遍但是沒有時間，而且桌上的字因為是用油性筆寫的所以弄不掉，就這樣直接開始上課。
如同預期的反應，第一節課的數學老師一看見我就被我嚇了一跳，我並沒有做什麼就只是坐在位置上，但是光是這樣子就讓他嚇得把課本掉到地上。
整堂課，年約四十上下的數學老師都顯得十分緊張，三不五時回頭看我，就像是我隨時會幹什麼一樣。
「那個，林弘杰，你的課本呢……」
他大概是受不了我一直盯著他看，所以先開口。
我真的沒幹嘛，就只是在上課而已啊……
「來學校的時候，課本就不見了。」
雖然這麼說，但是想也知道是被那些傢伙破壞並且扔掉了，但是以為沒有課本就能傷害到我真的是大錯特錯，高中的進度對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，就算沒有課本也無所謂。
「這、這樣啊……」數學老師抹掉額頭上的汗，然後又說：「那……如果有問題的話，可以發問喔？」
「你的算式不成立，第三行寫錯了，這算是問題嗎？」
「啊，噢，抱歉，寫錯了。」
數學老師立刻把算式更正，我的行為再次換來其他人的竊竊私語。
很快的課堂上又回復到只有數學老師的講課生以及粉筆的聲音，但是雖然數學老師的聲音低沉又有規律的節奏，像是催眠曲一樣，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因此睡著，每個人都坐如針氈的挺著腰桿。
我的氣場有這麼強大？強大到讓人緊張？
好幾年沒有上課的我，從沒想過這些人在課堂上的反應會讓人覺得這麼有趣。
下課鐘響的瞬間，數學老師立刻狼狽地逃出教室，其他人也待不住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留在教室內的人一隻手數的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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